一生很短,所以时不我待。今天是我20岁生日,一生很短,我本没有多少时间,也不剩多少时间(我很健康,但几十年并不是很长),只能抓紧它,尤其是最美好的部分。

一生很短,所以全力以赴。聪明人的通病是懒惰,而我有更多的懒惰,但是成为其中勤奋的懒人,那便绝无仅有。我着迷于尼采,他于我并不是一个老师,而是一个跟我相似的人,与我有相同的思想,甚至有相同的经历与思想转变,这是一种跨时空的极强共振。唯一不同的是他是思想世界的巨人,我想再做现实世界的强者。

一生很短,所以不循规蹈矩。做尼采的狮子,首先做一个破坏者,再做一个创造者,破坏道德(广义,指一套完整的价值体系),创造道德。

一生很短,所以追求重要的东西。我们对于形而上世界的追求未必明晰,但形而下世界最需要的东西很明确,精神上是幸福即快乐的不断重复,物质上是财富。专注于叔本华所言“人的自身”,其次“人所拥有的财产”,我们应在短暂的时间里去追寻最重要的东西。

一生很短,所以不要驻足。一年来我的思想深陷于一种境地——被困于支离破碎的理想主义。或许便停留在此是一种极佳的活的状态,但我不想仅活在思想世界,只有用理性主义去解构某些我所坚守的非理性主义才可能从此脱身,这样的解脱准确说不是使我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来而是完全摧毁这种状态使其不复存在。在十九岁的最后几日我选择用这样一种方式摧毁它:真正的理想主义者的理想主义一定有坚定的部分,外部坚定内部也坚定的是我更向往更钦佩的人,此所谓知世故而不世故,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美好的人,但不是比我强的人;外部坚定而内部易摧毁的是外强中干的人,他们的理想主义只是用于麻痹自己的主义;外部易摧毁而内部坚定的是智慧的人,此所谓知不世故而世故,有善变的坚定,坚定的是对于美好的向往,善变的是对于世界的适应,是思想世界的巨人与现实世界的绝对强者。这样的理想主义的外化形式常与现实主义混淆不清,但其内在有着本质性的差别。

一生很短,所以拥抱狄奥尼索斯。在肮脏世界,敞开心扉的人怎能独善其身,拥抱狄奥尼索斯,承认并享受这一出悲剧,酒神精神与英雄主义的共同点就在于这令人沉醉的悲剧。加缪曾写下这样一段话:“如果我觉得自己正处在转捩点上,并非因为我已经争取到什么,而是失去了什么。我感到自己有一些很极端且深刻的力量。幸好有这些力量,我才能去过我想要的生活。”失去(广义,内在更甚)即为悲剧,总是自己找上门,它对理想主义任何柔软的部位都是具有毁灭性的,不愿也会被摧毁,脆弱的人一并毁灭,坚强的人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理想主义者不必主动做什么,只要不当弱逼,做一个坚强的人,做一只杀不死的凤凰,便会涅槃重生。

一生很短,所以留给自己。不要把时间浪费给别的人,不再浪费时间与“他们”(与“我们”相对)争辩,也不再浪费时间尊重,不再把珍贵的东西分给暂时的人,而是把短暂的时间留给自己,尤其是人一生中最珍贵的岁月。叔本华曾论述如下结论:“大致而言,一个人对与人交往的热衷程度,与他的智力的平庸及思想的贫乏成正比。人们在这个世界上要么选择独处,要么选择庸俗,除此以外,再没有更多别的选择了。”

一生很短,所以珍惜自己。把最宝贵的无条件相信给自己,把最高的尊严给自己,这是活在此在的唯一方式。能够帮助“我们”的人“不仅需要高超的智力,而且还要有第一流的道德”,但这是现实中所不存在的,更不能盼望存在。所以不要偏爱“他们”,因为他们不能对你有恃无恐,蝼蚁终究是蝼蚁,平庸是他们最终的代价,更可悲的是他们甚至不会意识到最严厉的惩罚。

一生很短,所以珍惜分给你时间的人。有一个人他曾恪守很多原则,后来只剩一条:珍惜家人。他们可能是无条件的爱你,世上仅有这一个可能的“无条件”。

一生很短,所以寻求捷径。我花了二十年成长,前十八年我变成成熟完全的反面,亦或说是理想主义的完全的正面。后来我走了一条捷径,或是走上了一条捷径,那就是死亡。但是只有人会死亡。Was mich nicht umbringt, macht mich stärker. 曾经我会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如今我会说我是一个强大的人,谦逊是留给别人的东西,未来十年我会做到一切。今天二十岁,未来不长,活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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